更阑身倦

你来啦。

这世间月落迷经,关山路遥。

来了就坐会吧。

茅屋虽鄙陋,尚能遮挡风雨。

【祺鑫】《入戏》一

依然是来串门滴~

看完《Method》之后的衍生

很喜欢这个设定,无奈剧中男主实在太渣,所以想给马丁一个我理想中关于入戏的故事。

中篇,大约五章完结,请勿上升真人。

谢谢观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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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马老师,剧本。”

 

马嘉祺放下手中印着“简单生活”红漆字的不锈钢的茶杯,不慌不忙地抽了张纸把手擦干净,才接过助理手中厚厚的一叠剧本翻开第一页。

 

《孤岛的鲸》,第十一稿,2017年12月24日。

 

再往后翻过几页。

 

57场 室内戏 夜 

 

程以清捧着一只豁了口的钧瓷碗坐在台阶上,简亓屋子里走出来,端着两碗菜放下,两人并肩坐着开始交谈。

 

程以清:你们这儿到晚上可真安静,连只鸡都不跑出来。

简亓(给他夹一筷子菜):可不敢出来,怕被你当了下饭的菜。

程以清:怕我?你看我,没二两肉,典型的手无缚鸡之力,怕我做什么。

简亓笑着摇了摇头扒了两口饭。

程以清:说认真的,我来这几天见到你们镇上的人,平均年龄都超过我爸了,你怎么待得住?

简亓(认真):从我爸手里接过这家店的时候他就说过,人活着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也为了路过的人能吃上口饭。

程以清:没别的了?

简亓:没了。

 

程以清放下碗,起身走到墙角踢小石子,路灯亮,镜头拉远。

 

 

马嘉祺又随手看了几页,王惠玲老师的剧本和韩杰导演的戏,不用想出来的效果一定是充满文艺风的温馨,剧本的主旨本就是两个年青人对未来的思考和探索,爱情在这当中扮演的即是迷惘者,也是警醒者,引导着两个人从无知到初窥堂奥,而后欣喜、惶恐、挣扎、逐渐相互理解,最后回归的故事。

 

“小马怎么样,对剧本有什么想法吗?”

 

马嘉祺的笑容比抬头的动作还要快了一秒,因此“很好”两个字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就显得尤其真挚,毫无虚假。

 

“电影本身是纯爱主题,但绝对不是肤浅的快餐式爱情,而是带着对人生盘桓式的思考,尤其简亓这个角色对演技的要求非常高,有一个先抑后扬,最后又沉淀下去的过程,状态起伏很大,需要演员百分之百的控制力和收放自如的表演技巧,我和惠玲老师几乎不假思索就想到了你,认为简亓这个角色非你莫属。”

 

“韩杰导演谬赞了,哪有什么非我莫属,我只是尽力诠释好每一个角色。”

 

“这话我们上一次合作的时候你也说了,那,就希望这次再接再厉。”

 

 

 

最佳故事片、最佳导演、最佳编剧、最佳男主角、最佳男/女配角、最佳音乐、最佳剪辑。

 

斩获国内金鸡奖八项大奖,同时应邀参加德国柏林电影节,马嘉祺个人也凭借精湛的演技获得2017年银熊奖。

 

当其它90后的艺人还在争流量、拼资源,为微博粉丝和各大娱乐榜单的几串数字暗渡陈仓时,马嘉祺已经站在了他们的头顶上,一览众山小了。

 

 

韩杰导演夸人的本领和他的作品一样自然流畅,当然,这样毫不吝啬的夸奖也并非每个年轻演员都担当得起,但马嘉祺可以,面对四面八方的赞誉声他从不表露出“受之有愧”的神态,反而是受得落落大方。

 

“一个演员,想让观众对你的角色信服,首先要相信自己。”

 

马嘉祺从不信奉任何神祗,却对“演员”这份工作敬若神明,当作生命的全部和全部的生命。

 

 

 

 

 

回到家看见桌子上摆了一盒打开的蛋黄酥,六只入的家庭装被消灭了大半,马嘉祺脱了皮鞋摆上鞋架仔细扶正,抽出纸擦干净掉在桌面上的碎屑,眯了眯眼,把纸揉成一团朝沙发边的垃圾桶投出一个抛物线。

 

没进。

 

马嘉祺闷闷不乐地走到沙发边弯腰去捡,趴在沙发上的女孩突然“咯咯”笑起来,快他一步捡起了纸团丢进垃圾桶里。

 

“哥,你的投篮技术还是毫无长进呀?”

 

女孩伸直了腿横靠在布格子沙发上,Made in IKEA的家居用品大多是为单身公寓设计,加上马家自带的大长腿基因,马嘉祺看了一眼被占满的沙发只好挪到旁边的贵妃榻坐了下去。

 

“你怎么跑来了,今天不用实习吗。”

“请了半天假看我的小哥哥去了,顺路给你买了最爱吃的蛋黄酥,怎么样,感动吧?”

 

马嘉祺看了一眼桌子上所剩无几的“最爱”,勉强说了声“谢谢”,不跟自家堂妹计较。

 

 

堂妹马小茜是他叔父的女儿,一个大学刚毕业的追星族。在银行的实习是按部就班的朝九晚五,加上她的岗位是客户经理的管培生,找个由头就能往外跑,接送机、跑前线、跟通告是不在话下,一些还未出道的练习生她也能如数家珍。

马小茜年纪虽小人脉却奇广,比起他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知道演戏的堂哥,可谓是娱乐圈的小灵通,谁闹了绯闻谁出了轨、谁抢了谁的资源谁搞鬼、哪一对CP正营业哪一对又假戏真做或是一拍两散……

每当她头头是道的为马嘉祺这个身在此山中的人科普娱乐圈的人情事态,马嘉祺只能洗耳恭听,点头称赞。

 

真的服气。

 

 

 

马嘉祺看马小茜抱着手机吃得满嘴屑,抽了张递过去,问你又追哪个小哥哥了。

 

“说出来你也不认识,是个新进圈子的练习生,还没到20呢。”

“这么嫩的草你也好意思吃?”


马小茜一脚踢开了他哥手里的剧本,插着腰说姑娘我永远芳龄十八,哪像你,一个不折不扣的老干部,才过24岁就天天抱着保温瓶,不看综艺不玩游戏不刷微博,连王者农药和吃鸡都不会,活该注孤生。

 

“你也说了,我才24岁,急什么。”

“24岁了都没谈过恋爱还不急?”

“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个鬼,哥你的理想型到底什么样啊?”

“长得好看的。”

“还有呢?”

“不要拖我后腿。”

 

马小茜狠铁不成钢地对着沙发靠垫狠狠一拳头,“哥你除了长得好、会演戏,真的毫无魅力可言!”

 

马嘉祺起身接了杯温水,慢悠悠地走回沙发,停在马小茜旁边弯下身子捋顺她甩乱的马尾辫,挑了挑眉头笑着说:

 

“一个长得好的男人还会演戏,这难道还不够吗?”

 

说完又坐回到旁边的贵妃榻上抱着水杯看剧本去了。

 

马小茜捂着脸默念了三遍“近亲不可通婚”,点开手机里的相簿,翻看下午的机场图压惊,边看边滚倒在沙发上叫着“我家程鑫儿真是甜”。

 

“程鑫儿?”

“就是我最近饭上的小哥哥,他叫丁程鑫,哥你认识?”

 

马嘉祺从剧本中抬起头,又低下头往前快翻了几页,封面后的扉页写着《孤岛的鲸》的演员列表:

 

简亓——马嘉祺饰

程以清——丁程鑫饰

 

“嗯,很快就该认识了吧。”

 

 

 

 

 

带着任务到排练室是下午两点,工作人员一个一个行色匆匆地准备道具,路过时不忘毕恭毕敬地叫一声“小马老师”,吓得马嘉祺赶紧把手上冒着粉色爱心的笔记本藏到身后,清了清嗓子回声“好”,掏出口罩遮羞。

 

和丁程鑫的初次见面并没有马小茜想象中的电光火石。

 

两个平均年龄20刚出的小伙子,身高相当、样貌相匹,都长得挺拔硬朗、眉目有清风徐来的诗意;一个是站在娱乐圈的门槛外正抬腿,一个是进来后守着自己那一隅之地云胡不喜,两人虽有截然不同的前20年,却不约而同透出一骨溜儿的纯澈和干净。

 

丁程鑫是第一回拍戏,看什么都好奇,一会儿抢过摄像机见人就拍,一会儿去踩轨道,一会儿去转小摇臂,逮着人就问个不停,让人介绍黑旗、白旗、米博罗……竟然还跑到导演的拍摄监视器后伸着脖子瞧,被经纪人看见了捏着后颈提到一边。

 

“我的小祖宗唉,你能不能安耽一会?”

“有趣!”

 

丁程鑫一把抓过刚路过的人指着金属支架上的一坪白布是作什么用的。

 

“蝴蝶布。”

“可它上面没有蝴蝶呀?”

“是打光的工具,太阳光通过它变成了散射光,使人显得柔和。”

 

丁程鑫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打量着眼前这个和他一般大的年青人说你是这儿的工作人员吗?

 

“嗯。”马嘉祺从身后拿出粉色的笔记本,“能帮我签个名吗,要……to签的那种。”

“当然可以,名字是什么?”

“马小茜。”

 

丁程鑫接过本子,笑着说你可真有少女心,睫毛一颤一颤地,像是翅膀上的羽毛,朴梭着带着月牙似的眼睛飞了,马嘉祺不动声色地盯着他看了一会,说是我的堂妹。

 

“那你叫什么?”

 

“马嘉祺。”

 

 

 

 

 

导演喊“三、二、一,Action”的时候丁程鑫还没从兴奋里缓过神。

 

这场试镜说的是程以清大学二年级时休学了一年,在全国骑行旅游,途经河南省西南面的神垕镇时天色黑了,撞到一块路上的大石连人带车崴进了公路边的玉米地,手心破了、膝盖也残了,程以清只好拖着他的宝贝旅行车到镇子里面打算休息几天。

 

走了大半程没碰着一个人,终于在巷子深处见到了简亓。

 

“你仔细感受程以清的状态,见到简亓,就像是闹饥荒的时候有人给了你一只馒头,色相不重要,口味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果腹,能救命。”

 

欣喜、迫切、热泪盈眶。

 

程以清把旅行车靠墙放稳,双手作喇叭状放在嘴边大声叫道:

 

“喂!前面的人!”

 

简亓转过身,借着路灯的方向程以清一瘸一拐地瘸到他面前,激动地扑了上去。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家在这儿吗?”

 

程以清稍微退开一点,单脚跳着和简亓并肩站好,不等他回答又勾起他的手臂笑着继续问,“还有我饿了,你家里有吃的吗?”

 

 

 

“咔!很好!”

 

韩杰导演惊艳丁程鑫自然流露的演技,灵动,丝毫不做作,对于一个初涉大荧幕的新人而言已经是期待最大值。

丁程鑫边鞠躬道谢边心中窃喜:当然自然了,不就是把几分钟前在现实发生过的事儿换汤不换药地演一遍嘛,程以清和简亓,小影迷丁程鑫和影帝马嘉祺,初见的拥抱。

 

想到刚才“咔”戏后一本正经的简亓,简直和再之前满脸错愕的马嘉祺判若两人。

 

嗯,不愧是影帝。

 

丁程鑫偷摸着让经纪人要了马嘉祺的联系方式,在备忘里改成了“小马老师”,宝贝似地塞进口袋里捂着不放手。

 

 

 

 

回到家时马小茜正翘首以盼地抱脸等着,马嘉祺刚把笔记本从包拿出来就被她一把抢走。

 

“哇!真的是丁程鑫小哥哥的to签唉!他把我的名字写得好……丑哦……”

 

马嘉祺点头称是,看马小茜一会儿抱着本子犯花痴,一会又吐槽丁程鑫那几个字简直可以当医生写处方了,笑着说你人格分裂得这么成功怎么不考虑去演戏呢?

 

“演戏的人只能自我欣赏,追星的我们却能兼爱天下,这才是大道!”

 

马小茜演说完毕又趴到他哥身上求现场消息,问丁程鑫的影视初体验表现如何。

 

马嘉祺想了想,说不错。

 

能被哥你这么说,我的丁程鑫小哥哥今后一定星途无量,马小茜嘚瑟完毕又追问丁程鑫在生活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明天要正式开拍内景戏,马嘉祺的习惯是在头一晚通宵研读剧本,确保将人物情绪一丝不苟地带入到第一场戏里,所以他泡了一杯浓度满格的Espresso,每喝一口都要皱一次眉。

有个圈内的朋友听说马嘉祺“爱”喝咖啡,特意托人从国外带了咖啡豆,说是来自巴拿马的阿拉比卡品种,优质,高级,让他最好用意式咖啡机烹制,注意调节水温在92-96摄氏度,冲泡时加水时间控制在25秒左右,做出来一杯40-50毫升的Italie Espresso口感才最棒。

马嘉祺笑着听完、收礼、感恩,然后买了一台胶囊咖啡机和一打同一个口味的胶囊,把那包远道而来的越洋咖啡豆放进厨房的转角柜里至今尘封未动。

 

非其所好,他不舍得多费一丁点心思,所以关于丁程鑫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马嘉祺懒得思考,随口回答了句:

 

“就是个普通人。”

 

“怎么可能!”

 

“皮肤比普通人白一点,眼睛比普通人亮一点,笑起来比普通人好看一点。”

 

马嘉祺稍微想了一想,关于那个突兀的拥抱。

 

“还有,好像不太懂礼貌。”

 

 

 

 

马小茜从那天开始就单方面和他哥冷战,马嘉祺在收到微信的消息拦截之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手机递给身旁的助理抬头看监视器。

 

早上选了吉时开机祭香之后一切就不太顺利,准确的说是丁程鑫不太顺利,第一场戏就拍了十三条才勉强过,第二场拍了十七条,第三场二十条……

 

丁程鑫被头顶上的阿莱灯照得大汗淋漓,昨天还对这些器械好奇心满满,今天就恨不能赶紧放工再见,演戏远没有想象中的有趣,不止是枯燥地重复同一场内容,还要在说话的同时兼顾台词、表情、动作、对手、互动和不同机位的摄像头,结果一天的时间只完成了半天的戏,还演的是兵荒马乱。

 

韩杰导演解开马夹扇了扇风,招手示意丁程鑫过来。

 

“告诉我,程以清是个怎么样的人。”

 

马嘉祺坐在导演身后都能想到他的脸有多黑,韩杰导演的文艺范儿是嵌在骨子里的,很少在片场破口骂人,换作别的导演早骂出难听的话了。尧是马嘉祺有天赋,前几年参演第一、二部电影时也被不堪入耳的话骂过,只不过他悟性高,又肯下功夫,第三部电影被提名了百花奖,第四部电影开始就有人叫他“小马老师”,第五部是上一部和韩杰导演的作品,斩获无数大奖,也将他送上了“偶像兼具实力”的坐席,算得上是顺风顺水。

 

马嘉祺微微斜过上半身,看见丁程鑫不太好意思地挠耳朵,大概是紧张或者热,红得有点泛紫,像两片沙拉盘里的紫甘蓝正待上桌。

丁程鑫回答的内容都太空泛,切不中要害,可感同身受、抓住人物精髓是演员自我修养的第一步,要想观众入戏,自己必须先一步进入,韩杰导演叹了口气,转身叫马嘉祺也过来。

 

“导演。”

“小马,交给你了,你带带他入戏吧。”

 

马嘉祺点了一下头,毫无预警地牵过丁程鑫的手把他拉回到镜头前。

 

 

 

棚内的景是剧中简亓在神垕镇的家,简亓家里是开餐馆的,小本经营,窄口巷子通回廊、摆置了八套桌椅的厅堂、加上十平米的后厨,再后面就是简亓住的地方。

 

丁程鑫被拉到卧室的窗户前,马嘉祺托着腰猛地把他举到了桌上坐着,老旧的松木桌子承重能力弱,咯吱咯吱地随时像要塌,吓得丁程鑫抓紧了桌角不敢动。

 

 

“我好像喜欢你。”

 

 

丁程鑫愣了三秒,差点想问马嘉祺是不是脑袋有毛病,对上他眼睛里带着小镇气息的质朴,平整的刘海,淡淡的碱香,鼻尖和鬓角泌着细细的汗,按在腿上的手在微微发抖,一字一句却说得坚定。

 

一整天的戏都没理顺,偏偏这一刻忽然福至心灵,这不是马嘉祺,是简亓。

 

 

 

102场 室内戏 日 

 

程以清平时逗简亓惯了,总把他的迟钝当作自己得寸进尺的借口,有些事明知做了可能令他遐想,也毫不犹豫地去做,其实就是怕他不想。

 

可如今简亓想明白了,程以清反而怂了。

 

程以清(扭头盯着窗户):简亓你别戏弄我,你平时对着隔壁王奶奶、巷子口的李叔还有他家的芦花鸡也说喜欢,我才不信你!

简亓:(走到程以清的正面):我真的喜欢你,跟隔壁王奶奶、巷子口李叔和那只芦花鸡的喜欢都不一样。

程以清:我不信,你怎么证明?

简亓(抿了抿嘴):如果你不打我的话,我现在就能证明。

程以清:我不打你。

 

简亓一本正经地站直身体,伸出右手盖上了程以清好看得要死的眼睛,凑上嘴亲了下去。

 

 

 

就在马嘉祺伸手的时候,丁程鑫下意识向后退了半身,被完美还原了锈迹的铁窗被撞得有些松动,掉了一桌子的铁皮。

 

 

 

“你要学着爱上简亓。”

 

 

 

拍摄结束时马嘉祺给了丁程鑫他的电话号码,写在随手撕下的纸片上,背面写了一句话:随时欢迎。

 

 

Tobe continu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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