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阑身倦

你来啦。

这世间月落迷经,关山路遥。

来了就坐会吧。

茅屋虽鄙陋,尚能遮挡风雨。

《你是我的风景》四


到上海已经过了零点,接机的粉丝仍然比预想中的多。
周震南在飞机上勉强睡了半个小时,期间乘务员送了一次宵夜和饮料,遇到气流又颠簸了好几回,睡得断断续续的,下飞机的时候周震南神情还很迷糊,不知道谁的相机开了闪光灯,打得他一阵眩晕,忙把墨镜和口罩戴齐全。

抱着一大束鲜花和礼物回到酒店已经是凌晨的2点了,由于这个保镖来得突然,工作人员的房间都住满了,给周震南订的也是单人间的大床房,马伯骞看他困得趴在酒店前台打瞌睡,便没让工作人员再去加床,只问客房服务多要了两床被子打个地铺睡下了,临睡前顺便没收了周震南的手机和iPad塞到了自己的枕头底下。

当天的行程是平面画报的拍摄,早上八点开始,六点前要到拍摄场,睡了没到三个小时就要起床妆发。
马伯骞给自己闹了四点半的铃,铃声刚响就迅速按了,轻手轻脚地打了个电话,让酒店餐饮送早餐,算算时间正好二十分钟后叫周震南起床,自己先换了运动衣去楼下跑几圈,回房间冲了澡正好早餐上门,掐着时间把周震南从被子里挖了起来。

两天相处下来,马伯骞已经发现唯一能让周震南心甘情愿早起还不发脾气的方法,就是准备好早餐。
同样的,两天相处下来,周震南也习惯了闭着眼睛穿衣服、洗脸刷牙、吃早餐的生活,等不得不睁开眼睛是因为工作人员和车已经在酒店门口候着了。


“Moli姐,一会路边帮我买杯咖…啊~咖啡吧。”

周震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靠在车座椅上,期间抬了下手让马伯骞系紧安全带,之后又继续赖着不动了。

“咖啡少喝,对胃不好,我给你泡了西洋参,一会喝这个。”

马伯骞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只超大容量的保温瓶,还是粉色的条纹配上皮卡丘的图案,瓶口镶了一圈浅蓝色的边,挂着亮黄色的编制带,款式老土到周震南看了一眼就翻过去装死。

“不喝这个,样子太丑。”

“你要什么样的,我回头给你换。”

“金色的,要看上去就很高贵很土豪。”

“行,你先喝这个,等过几天双12有活动了我给你换一只。”

“马、伯、骞!你要不要这么省?你今天就买,立刻、马上、现在!我给你报销!”

“…好吧,正好我们在上海,我找找江浙沪包邮区的店。”

“……”

Moli目瞪口呆地从马伯骞手里接过保温瓶,心想刚才周震南是在和自己说话吧?怎么全程没什么参与感……再看了一眼这只卡通杯子,忍不住翻了一个同款的白眼。

是真的土。


画报的拍摄一旦开始投入就没有休息的时间,中间两点的时候匆匆忙忙吃了个盒饭,还是被马伯骞提醒了时间才停下来。
不过别说,嫌弃归嫌弃,这杯西洋参泡的水确实有用,周震南每到困顿不堪的时候喝几口,精气神就好了很多,身体也暖和一些;以前比赛时为了写歌练舞,每天都睡得很少,也是那时候养成了喝咖啡的习惯,虽然能提神但总是让胃不舒服,有时候半夜也会痛醒,只能靠吃药才能睡。
身边好多人都提醒过周震南,父母,工作人员,包括操心的毛不易和常在一块儿玩的吕泽洲赵天宇,每次都被他敷衍地带过了,倒不是认为年轻经得住折腾,就是懒。
周震南所谓的叛逆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他在某方面很“懒”,打个比方,你让他别总在大冷天穿短袖出门,会感冒,他会告诉你这叫风度,但是你拿件棉衣丢给他,他就一定会乖乖套上袖子拉好拉链; 再比如你劝他多吃水果对皮肤好,他会告诉你年轻人满脸胶原蛋白,然后指着自己说是白到反光本人,但是你把水果削皮、切块,放到他嘴边,他也一定会乖乖张嘴,塞多少都能吃完。

这就是周震南,懒惰只是他的表象,其实骨子里就是个需要人宠着过日子的小孩。

然后遇上了对工作一丝不苟的马伯骞:答应了周震南的父亲要24小时照顾好他儿子,不仅在公开场合做好保镖的职责,生活起居也要负责到底,就顺理成章地将保镖和保姆的工作全数揽上身;加上从小习惯了又是哥哥又是父亲的身份,照看一个比自己小四岁的人对马伯骞来说并不难。

于是这两个人就像可乐加了冰,完美。

最后这句话是Moli的心声,她刚去给保温瓶里添了热水,回来的路上遇到马伯骞笔挺地站在摄影人员后面,大概是职业病使然,他看向每个工作人员的眼神里都带有审视的味道,让Moli想到《最后的晚餐》中耶稣的门徒,加上冷冰冰的气质,看得她不禁在暖气的房间里打了个寒战。

可当Moli走几步再回头时,却发现保镖先生的表情变了,盯着摄影师的镜头拉长了嘴角,整个人像是到了春夏交替的时节,又新鲜又温暖。

棚子里的BGM在这时恰到好处地放起了《迷迭香》,周杰伦正懒懒地唱道:

你的嘴角
微微上翘
性感的无可救药

性感倒没有,Moli想,不过保镖先生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好像有冰淇淋,可甜,还是草莓的味道。


这一趟的通告结束了就是准备12月的北京巡演,之前回学校读书的、回家休假的、出门跑通告的明日之子们也终于在北京齐聚了。

吕泽洲第一天从学校回来就觉得不对劲。

先是发现周震南的房间里多出一张床。
刚开始吕泽洲还以为是公司替他准备的,因为平时他常要回学校住,分宿舍时就把他和周震南分在了一间房,偶尔回来也是两个人挤着住。
可正当他兴高采烈地准备扑上床时,周震南在旁边一个扫腿,就把他踹到了墙上。

“这不是给你睡的,你去和隔壁老赵拼一间吧。”周震南手上打着游戏,头也不抬地赶人。

“那这儿睡的人是谁?”

“我保镖,马伯骞。”

于是吕泽洲第一次听说了这位保镖先生的名讳。

搬着行李去了隔壁,刚进屋就发现一只毛绒生物从赵天宇的床上悠哉悠哉抬起头,与吕泽洲对视了五秒,然后扭了扭身子以贵妃的姿态卧横着,开始目中无人地给自己洗脸。
吕泽洲关上门退了出去,看来这间屋子也已经满员了。
正感叹世界之大何以为家时,孟子坤正好开门进来了,吕泽洲赶忙冲去一把抱住:

“孟子坤,你房间没有住保镖吧?”

“啊?”

“没有养猫吧?”

“……没。”

“也没有金屋藏娇,令你竞折腰吧?”

“泽洲你是不是病了,病了要吃药。”

“55555,那就带我回家吧!”

好不容易找到了容身之处,吕泽洲刚放下行李出门就撞上了正在阳台上收衣服的马伯骞。
吕泽洲的第一反应是:这是新来的明日之子?为啥比赛时没见到,难道是黑幕的插班生?于是呆在原地半天没上前。
马伯骞倒是主动走了过来,抱着一大堆衣服也腾不出手,只点了点头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周震南的保镖,我叫马伯骞。”

吕泽洲这才发现他怀里的衣服除了几件粉色的T恤和几条鲜艳的花裤子,大多都是周震南的。

“哦,你就是马伯骞啊?我叫吕泽洲,是周震南的前室友。”

“这样,不好意思占用了你的房间,我也是工作需要。”

“不要紧,我以后会常来的哈哈,通宵打游戏小分队怎么能少了我?”

“通宵打游戏?”

马伯骞突然提高的音量让吕泽洲突然一个哆嗦。

奇怪,突然降温了吗?还是房间里的暖气没开?

马伯骞倒没多说,道了个别就回房间了,只不过到了晚上,当吕泽洲带着孟子坤去敲周震南的门时却一直没人应答,过了会儿居然收到周震南的微信,说他已经睡了。
孟子坤在旁边一脸“我早和你说了”,摊了摊手把不可置信的吕泽洲拉回屋,这才告诉他自从这位保镖先生来了之后他也再没和南南通宵打游戏了。

“这到底是来了位保镖还是来了位保姆?”吕泽洲挠了挠头,末了又补上一句,“我看也不像保姆,像老母。”

等第二天一早,上学以来习惯早起的吕泽洲路过隔壁房间,看见周震南顶着鸡窝头戴着围兜坐在桌上吃早餐时,才又重新定义了这位保镖先生的性能:全能型外出居家两用款&用爱发电24小时超长待机专属贴身保镖。


演唱会前半个月,马伯骞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向周震南提出要请一周的假去美国。

“我弟弟的学校有一个什么公演,需要家长出席,这是我弟从小到大第一次上台,我,那个……”

“去吧去吧,我又不是杨白劳,难道还会不让你走啊。”周震南看他似乎不好意思开口,以为是怕扣工钱,“放心吧,不扣你工资,我不会告诉我老爸的。”

“不是这个……”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马伯骞急忙说,“最多一个礼拜!肯定在你演唱会之前赶回来。”

“哦,回不来也不要紧,演唱会上工作人员多,不会出什么事儿。”

周震南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不希望马伯骞错过这次演唱会,毕竟这大半个月里除了外出的通告,训练和彩排都不允许外部人员跟着,因此马伯骞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现场看过周震南的舞台。

想知道保镖先生看到自己表演会是什么样的神情,惊喜吗?会赞美吗?会不会笑得很开心,或是看得很入迷,眼睛里除了有星星,是不是也会有自己。

想到这里,周震南莫名地比往常多了一份期待。

“我一定回来。”

马伯骞像对天发誓似的,还下意识抬了抬手,一会儿又觉得有些奇怪,尴尬的想插进裤子口袋,摸了一会儿才发现穿的是睡裤没袋子,倒是把周震南看得乐了。

“好呀,那我等你回来。”周震南忍着笑应了一句,眼珠子一转又说,“这样也好,我晚上就能打游戏了,哦耶!”

“唉?不准玩太晚,要按时睡觉早上按时起来吃早饭!”

“你在美国,天高皇帝远的,你又管不着。”

周震南得瑟的在屋子里转了个圈,偷偷看保镖先生着急又无奈的表情,心里特别受用。

“总之……我会想办法监督着你。”

马伯骞最后也没说出什么,转身整理行李去了。



于马伯骞回美国的第一天晚上,周震南洗完澡上床正打算玩一会儿游戏再睡,手机突然响了铃声,屏幕上显示:


“保镖先生邀请你进行视频聊天”


原来这就是你监督我的办法?

周震南抱着手机没来由得傻乐了一会,抬手整理了一下头发,接受了邀请。

To be continue…

评论(14)

热度(192)